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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崇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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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崇仁

第162章奪崇仁

眾人總不可能將羽瑟如何,心中也知道程峰的話未必可信,臨死前反咬一口戳穿了他的雲羽夫婦也是自然,看著死不瞑目的程峰,不乏有上去補上幾腳的。

眾人撒過了仇怨,這才煩請羽瑟告知親眷的遺物藏在何處。

羽瑟此番替哥哥申了怨,其他的渾不在意,揮揮手道:“哪有什麽私藏遺物的隱秘之處?不過是程峰曾有收集被他所害之人物件的習慣,便去他住處尋一尋吧,興許有所收獲。”

眾人聞言一噎,這才想起眼前女子同程峰的對話,她分明就是異世而來,且似是個和程峰一樣的殺手。但總歸羽瑟並未作奸犯科,反倒征戰沙場保家衛國,對並肩作戰的鄭家不乏信義,同盟主琴瑟和鳴,又替諸人尋得真兇,無論眾人心中有何別捏,哪裏還能說出她的不是?

眾人終歸是尋到了程峰的住處,別人找沒找到什麽羽瑟全不在意,只要在他房裏見著剛被姚弋從土裏挖出來的崇仁劍就好。

鄭勳的嫌疑就此徹底被洗了幹凈,眾人心中都是萬分不自在,恐怕鄭勳一直就是傳聞中那個忠肝義膽的兒郎,回想起他那日在澄清大會上的坦蕩,反倒覺得是自己不明事理,強自給他按上了罪名。

羽瑟可不管這些人顏面如何,輕撫著崇仁劍對眾人說道:“想必諸位也明白了,鄭勳實乃無辜,如今真兇伏誅,還請各位替他正名。”

莫寬想起當初發的懸賞令很是沒臉,深深一嘆,朝羽瑟微微拱了拱手就當先離去,其他諸人自然也紛紛應下,皆是好一番抱歉,又同羽瑟好生道了謝,皆是許諾對她的身份緘口不言,絕不給她惹麻煩。

羽瑟滿意至極,對眾人好一番言謝,捧著哥哥的重劍去了,自己是異世之人的事,他們當真能不外傳才好,雖然,人心,是最靠不住的,但總不能將他們都殺了,身份暴露就暴露了,最多不過是被雲梓宸和妖界打殺折騰罷了……

抱著崇仁行出不遠,羽瑟終是頓住了腳步,看著焦娣從側邊的樹後繞了出來,暗暗一嘆。

焦娣當初接著信,見上頭說已經抓到了殺害大長老和師兄的兇手,這才火急火燎趕了過來,誰知竟又是一場空。

羽瑟給璟然的名冊中,寫了自己在雲府暗地裏探得的諸多枉死之輩,卻並無霄雲門的人,如今略一思索也曉得璟然用意,無非是想略為報覆這位明知哥哥沒有殺害莫菱卻不願替他開口的焦姑娘,順便讓她看看清楚,有多少潑在哥哥身上的臟水都是惡人蓄意為之,好叫她能冷靜下來想想明白。

畢竟是有過一面善緣,羽瑟看著焦娣不覆從前透徹清亮的眸子,心中也不好受,更是難免想起彼時伴在二人身邊而如今死生不得覆見的人,胸中壓抑萬分。

焦娣盯著羽瑟手中的崇仁,低啞著聲音道:“去歲秋裏,韋裴身死,程峰漲了功力;丸城匪亂,鄭勳失了崇仁。可我的孟郎,卻是死在春日。你告訴我,在那個春日,手持崇仁,身似鄭勳的,不是他本人,還會是誰?”

據璟羽二人推斷,霄雲門大長老和首席弟子之死,定然也是雲梓宸的手筆。焦丘明顯依附於雲梓宸,但焦施在霄雲門的威望實在甚高,若他不死,焦丘往後若率滿門追隨盟主效力妖族,怕是難成。至於孟天,本就是焦丘的入室弟子,恐怕是發現了什麽,這才被滅了口。臘月十一那日,焦丘欲蓋彌彰的樣子,實在叫人無法不生疑。

可是,這不過都是推斷,哪怕是真的,難不成要告訴這姑娘,她的情郎就是被她爹爹夥同惡人給害了?

羽瑟無法將心中懷疑同焦娣坦白,只好避重就輕:“我不知,但你別忘了,焦掌門說過,只是稍縱即逝的背影有些像鄭勳,況且孟兄屍身上的傷口,雖被重劍所傷,未必就是崇仁。”

焦娣原本覺得,縱是自己技不如人,只要苦練武藝,窮追不舍,總有一天能替師兄報仇,可萬一是自己恨錯了人呢?萬一自己永遠都找不到真兇呢?那委實是比讓自己死了還難受。焦娣下意識抓住鄭勳不放,喃喃道:“大長老功力雄厚,孟郎也是我輩中出類拔萃的,旁人哪能輕易……”

“焦姑娘!”羽瑟知道焦娣的心思,卻也不容她死抓著哥哥不放,“武林之大,臥虎藏龍,可未見得只有一個程峰。背影相似之人何其多?慣用重劍之人又何其多?至於行蹤,就因為聽說‘冷羽瑟’現身許城,你們就懷疑鄭勳。但你是知道的,那時在我身邊的……不是鄭勳。早說了鄭勳一直在奉城裕德,你為何不敢去奉城查探?你心底也知道,若你去了,就會發現好不容易找到的所謂兇手並非是真的兇手,是也不是?”

“不,不是的……”焦娣眼眶驟紅,猛然搖了搖頭,劈手就要奪羽瑟手中的崇仁。

羽瑟不防焦娣突襲,抱著崇仁猛退兩步,手心不甚被劍鋒劃傷,破了個不大不小的口子。

“把崇仁給我!孟郎的傷深可見骨,拿劍鋒一比就知!”焦娣絕不肯為了旁人的說辭或是一些模棱兩可的言證而放過可能殺害情郎的真兇。既然如今實在無法再篤定地去找鄭勳覆仇,那便要給自己一個明明白白的說法,縱是要啟棺,也定要找到真兇,給孟郎一個交代。

羽瑟不欲同焦娣纏鬥,自是閃躲居多。焦娣仗著父親和師兄的疼寵,從小就不好好習武,尤其耐不下性子修習內力,只道是無論發生什麽都會有人給自己善後,是以一身功夫實在有些不入流,比起半路出家的羽瑟高明不到哪裏。

群心滿心擔憂羽瑟此番引蛇出洞會被程峰傷著,早前就埋伏在附近,見程峰伏誅,便等著羽瑟一同回府。方才見一青衫姑娘跟在羽瑟不遠處,怕是自家頭兒還有事,便沒有現身,此刻見那姑娘蠻不講理對頭兒出手,哪裏還忍得住。

焦娣自失了心愛之人就日漸有些瘋魔,雖平日裏看著沈穩不少,但既然動了念,就極為執著,非要搶道崇仁不可,一門心思在羽瑟身上,全然沒料到還會有人偷襲,全力躲閃群心刺來的一劍,反倒朝羽瑟那邊歪了過去。

羽瑟雖然身手不凡,但畢竟比不上鄭勳的氣力,拿著重劍也用不順暢,是以一直將崇仁杵在地上同焦娣過招。焦娣這一躲,還有些向下倒的趨勢,簡直就是往崇仁上撞了過來,羽瑟大驚之下雙手全力撤劍,不惜扯疼了左肩,這才免了一樁慘劇,卻終究劃傷了焦娣胳膊。

焦娣似是覺不出疼似的,正想再戰,腦中卻忽然疼痛非常,頓時失了一身力氣,抱著頭倒地呻/吟,片刻後就不省人事。

與此同時,遠在千裏之外的沐楓漓,倏忽從入定中睜了眼,眼中盡是驚詫……

變故來得實在太快,羽瑟和群心面面相覷,實在不知怎麽回事。

就讓一個姑娘家暈倒在林子裏也不是個辦法,羽瑟扯下一截衣衫替她將並不如何深的傷口包紮好,嘆了口氣,吩咐群心將人背回去。

群心腹誹,自己本是擔心頭兒今日走路多了腿腳不舒坦,這才特意等著她一同回去,正是為了必要之時背她一背,誰成想,最後竟成了背這個莫名其妙的姑娘。然而總歸是自己莽撞才害她犯了病,認命地將焦娣背起,正想問問羽瑟這姑娘是怎麽回事,竟發現剛替哥哥洗刷了冤屈的頭兒臉色很是戚戚,下意識住了嘴。

回了盟主府,羽瑟徑直朝房裏走去,若不是群心出聲,簡直就像忘了焦娣似的,待回過神來倒又像是沒什麽異樣,略一思忖便道:“將她送到我房中就好。”

“頭兒,你不歇?”

“這兩日睡多了。”羽瑟輕輕搖了搖頭,“我照看她就是,你回去歇著吧。”

若是放在平日,群心還得怨上羽瑟兩句,不準她不顧惜身子,今日看著一臉沈靜的她卻莫名不敢多言,仿佛叫她多一丁點不順心都是天大的罪過,連忙依她所言將焦娣背進屋安放在榻上,而後張了張嘴,什麽也沒說,老老實實回了房,順道攔下意欲跑進羽瑟屋子問候的藍兒……

羽瑟看著榻上的焦娣,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多久,這才舉步走到榻邊坐下,靠著榻沿繼續出神。今夜重游了故地,又重遇了舊人,排山倒海的回憶可謂是鋪天蓋地而來。

原來,過了這樣久,歷經了這麽多個難以闔眸的不眠之夜,夢過了這麽多次撕心裂肺的痛不欲生,如今回想起那些歡喜的往昔,那個人的一切竟還是這樣清晰分明,他那獨獨對自己溫柔的眉眼,他那獨獨因自己溫暖的指尖,他那獨獨為自己溫軟的聲線……

焦娣這一睡,看似睡得極沈,直至第二日晌午才悠悠轉醒。

羽瑟正在外室喝著藍兒燉的補湯,聽藍兒說房裏的姑娘醒了,便起身要進去看看,誰知還沒走兩步就聽到藍兒驚呼,連忙三兩步沖了進去。

只見藍兒散著頭發,死死抱住焦娣的手,焦娣則是握著一根簪子狠命地要往自己心口送。

這又是鬧得哪一出?羽瑟一把將焦娣手中的簪子奪了下來:“你……”

“你也該死!”焦娣雙目赤紅,忽地就撲到羽瑟身上,恨不得要掐死她似的,“是他害死孟郎的,那我也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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